商就是商

【马启源/马利亚】围城

——爱情就像断了钥匙的锁解不开，光阴的箭穿过心头痛也要继续，我们相爱的城围困住所有思绪，进的来，出不去。

【0】

马利亚敲门的时候特意摆了个pose，马启源开门的时候只以为是客房服务，他眼皮都没抬，就把人放了进来。

刚刚和施佳丽吵过，房间里酒杯酒瓶碎了一地，正需要好好收拾清洁。

马启源随手抽出张钞票放到茶几上。“收拾干净点。”

马利亚在门外愣住了。软饭王课程里虽然没有明确提到过目标对象性别，但上堂时也没有做过针对男性的教育教学。

马启源心情很不好，头痛欲裂，回头见那人还在门口，眉头皱的更紧了。

“唔做就帮我关门。”

“我……”马利亚看看茶几上的钞票，挠挠头，“我没试过……”

“新人？唉是但吧，干净就得了。”马启源顺着那人视线瞥了一眼茶几，然后从口袋里又抽了几张放在一起。“钱唔系问题。做得好嘅，以后跟我，包你大把钱赚。”这间酒店房是马启源一直长租，用来和施佳丽密会的，不算常用，但他要每天都有人来收拾干净。他现在是数一数二的房产代理商，出手相当阔绰，个个清洁都想帮他做嘢，赶上他心情好时，随手的小费可以抵得上一周的工钱。像今天这个这样开大门还没有马上扑进来的，之前确实没见过。新人是没有经验，但初出茅庐，做嘢一定认真又听话。马启源和施佳丽的关系现在非比寻常，他不想被换来换去不稳定的钟点坏了事。

这是马启源和马利亚的第一面。谁也没想到这种误打误撞的雇佣关系会发生变化。

【1】

马启源对马利亚是哪种感情呢？马利亚不知道，杜以铿却知道。

他甚至不用囚禁马启源，只要打一通电话，马启源就会乖乖的走上来，杜以铿折磨他，凌辱他，他都不敢反抗，因为马利亚。

“你走吧，冇再留在杜以铿身边。”

马利亚没想到会被马启源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他不知道类似的痕迹，马启源身上的更多。

“杜以铿唔会俾我走嘅。你将我推俾佢嘅时就估到了，唔系咩。”

马启源心里搅着疼。

那天杜以铿叫他上来，把他绑起来施虐的时候他甚至想哭。

“你想有个人发泄啧，你搵我啊！放过Mario！”

“我放过佢，你仲会唔会咁听话？”

“你放佢走，我咩都听嗮你讲。”

芬妮带队抓到杜以铿的时候，才发现马启源的秘密。他蜷缩在角落里，被虐打的遍体鳞伤。

“所以你之后帮翻杜以铿做嘢，因为Mario？”

“我有少少反抗，杜以铿就会打佢，折磨佢。我冇本事，带唔走佢。”

“其实，你有几耐未见过Mario？”

“杜以铿唔俾我见佢。佢禁锢我，但我听的到出面嘅声音。”

“佢呃你嘅。”张立勋垂着头沉默了一会，“Mario，失咗踪。”

马启源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是个好消息。杜以铿对Mario的下落不做任何回答，人是被杜以铿收埋，还是一早逃咗出去冇人知，是生是死也冇人知。

【2】

一日没有消息，马启源一日就好似冇灵魂一样。行尸走肉般过咗半个月，张立勋来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耳钉。原本是一对的，另一颗在马启源个人物品袋里。

“佢要我帮忙还俾你。”

“佢……点样？”

“几好。”

张立勋看着马启源把耳钉握在掌心，却分不出他面上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马启源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罪行，杜以铿栽赃给他的也都查了个水落石出，只些不痛不痒的湿碎嘢，七七八八的加埋坐了年几监就放咗出嚟。

马启源一直长租着那间他和Mario第一次见面的酒店房，两个人行埋之后再没叫过客房服务，他问酒店要了备用房卡，俾咗Mario，在答应他接近杜以铿之前，Mario就住在这里。

马启源站在玄关，很容易看出，这里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系咪抵死呢。马启源想。当初开大门把人请进来，又开大门把人领出去，现在再来感慨形单影只都系自己摞嚟嘅。他和杜以铿的恩恩怨怨点都唔应该要Mario来买单。这一步是他走错了，因是他自己结的，果也理应他自己受翻。自己点样都是应份的，只是Mario……

马启源出来之后又问张立勋确认过，没有Mario出埠记录就是说人还在香港。他找到教会去，才知道马神父去了非洲做义工，他又去找林雪，可是被高经纪人挡在门外，半红不黑乐队和林在野他们当正他是仇人，更是半个字都不露。他不甘心，在电视台门口等，在林雪家楼下等，淋雨淋到发烧，晕倒在林雪的车前。

“是你把Mario推出去嘅，是你带佢卷入是非嘅，是你搞到佢要退出乐坛乜希望都冇嗮嘅，宜家你一句对唔住佢就要翻嚟原谅你？Mario避开你已经算好仁慈嘅了，换咗系我，做鬼都唔会放过你。”

林雪说的没错。马启源倒在床上，侧着头看向门口。

他曾经以为香港很小，小到Mario随便走一走就走到了这里来，小到他路过天桥底都可以撞见Mario和班露宿者玩埋一堆，小到他们不用出门口，可以在这间屋子里度过三天五天。

但原来香港很大。大到他找了一年都找不到那个人。

“傻仔。”马启源看着门口笑骂。其实没必要躲着他的啊。不管之前为了什么，发生了什么，Mario还是Mario，善良，热血，有情有义。马启源想着想着，渐渐收起笑意。他转头看向天花板，但马启源……不能是马启源了。

【3】

如果我的存在真的让你那么痛苦，这也许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这句话辗转到Mario耳中的时候，马启源已经昏迷两天了。他开车冲下海，所幸被巡逻的警员救起。Mario冲到医院，手里拿着病危通知书，隔着厚厚的玻璃看他。

他不知道经过这么多以后要怎么面对马启源，他自认头脑不灵光，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马启源在一起会觉得那么辛苦。为Marco接近杜以铿是他自愿的，如果那样Marco可以轻松一点，但结果和他想的差的太多。他看着Marco的步步为营，看的心惊胆战，他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毁了Marco的整盘棋。Marco把自己都压在了这盘棋上，马利亚不舍得让他输。

看重什么就会被什么所累。马启源成了Mario最大的心理负担，所以他躲起来，不见不念。Mario对自己说，帮不了他，就不要在他野心的版图上做绊脚石。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境下。更加没想过Marco会为他选择自杀。

我没事的，Marco，你害不死我的，我还在这里，你回来吧，好不好？

【4】

马启源醒了。他被绑在病床上，挣扎，嘶吼。

马启源重伤昏迷的时候马利亚还能双手合十为他做虔诚的祈祷，现在隔着一道铁门，马利亚鼻头发酸，眼底泛红。

马启源醒了，可是马启源再也不是马启源了。

马利亚每天来医院看他，马启源开始很抗拒，接触多了才慢慢允许马利亚走近一点。

又走近一点。

又走近一点。

再走近一点。

马利亚终于又握到了那双手。马启源疯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会伤害，那双手上还有未痊愈的伤痕。Mario不敢用力去握，咬了咬嘴唇，逼出一个淡淡的笑。“疼不疼？Marco，别怕。”

马启源一脸懵懂，看着自己的手被人轻柔的拢住，他仔细端详了一会，抬头看看眼前的人，呵呵呵的傻笑几声，然后抽出一只手覆在他的眼睛上。

经过了这么多事，撑过了这么久，马利亚终于还是落了泪。

【5】

马启源看着他抿着的嘴唇，往前凑了凑，隔空做了个亲吻的动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