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盾】有一天我们都会老
铁盾24h
下一棒 ： @甘梅味的脆皮鸡
【有一天我们都会老】
【1】
今天复仇者们的聚餐Steve没有参加，Tony对众人耸耸肩，虽然他们两个是恋人关系，但他没法把那个老冰棍冻进雪柜里，也不会像个变态一样24小时监视他的动态。
“他有很多打发时间的地方，也许去孤儿院发蛋糕了，或者去养老院看他的老朋友。”
“没有哪家孤儿院或者养老院半夜12点还接待访客的。”Clint随手把苹果核扔向Tony，和他同样被啃干净的苹果核一起，精准的落进垃圾桶里。
“……夜跑？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在半夜去马路上跑步。”
“队长是晨跑。”
“是的我知道，也许今天是夜跑第一天。”Tony的视线掠过每个伙伴，然后自暴自弃的塌下肩膀窝进沙发的一个角落。“好吧，我也不知道。我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他不会这么晚还不回来而且没有任何交代的，以前从来没有过。”
“这么说，你还没有完全入侵队长的世界啊。”
“嘿！要24小时黏在一起是小学生的恋爱观点好么，我和Steve不会那样。我们都不喜欢那样。”
Clint给了他一个“你确定？”的表情。
Tony舔了下嘴唇，倔强的瞪回去。“我确定！”
Steve直到后半夜才回来。Tony从床上弹起来去门口接他……们。
“额，sorry，我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就直接这样做了。”和Steve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耄耋老人。“他是我……我的老朋友，或者你可以叫他，Grant。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么？”Steve蓝色的眼睛看向他，Tony没办法拒绝，因为很明显Steve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Well……”Tony摊开手做一个大度的表情，“我就说你是去看老朋友了，弓箭手应该输给我十美元。”
Steve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就直接带Grant去了他自己的房间。Tony只看到一个年迈的背影。
【2】
Tony当然明白，对于经历过生死和天翻地覆改变的Steve来说，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代还能见到当初的朋友是一件多么不同寻常的事。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Steve怎样一次次看着那些曾经的朋友在养老院度过风烛残年的时光，一次次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们，挽留他们，也一次次穿好西装打起领带送他们离开。没有人能阻挡这一切。
真正认识Steve·Rogers的人越来越少了。
Tony无比心疼他。每一次从丧礼上回来，Steve总是坐在窗前，在他的画本上勾勒出记忆深处的一个年轻的脸庞，那也许是他们相识的第一天，又或者是他坠机前见过的最后一面。那时他们还一样年轻。
Tony Stark会一直记得那天，在一次丧礼结束后，他坐在沙发上安静的陪着他的恋人。Steve把一幅潦草的速写画给他看，告诉他画上的人曾经把他堵在后巷里，也曾在枪火下救过一个惊慌乱跑的孩子。
“我最近才在医院里见到他，他很开心，隔着氧气罩对我笑，他说，‘你和那时候一模一样’。”Steve撕下那页画纸，用打火机点燃，“我本该和他们一样的，只是突然迟到了七十年。”
Tony用一杯热咖啡换走Steve手里的画本，“有一天我们都会老，Steve，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尽管它已经对你特别优待，但该收回去的时候它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你说的对。有一天我们都会老。”
“到那时候，我和你不再是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只是两个糟老头子，然后我们还会坐在这里，你带着老花镜读报纸，而我会每天问你17遍我的假牙在哪。”
Steve靠进沙发里，头枕上Tony放在沙发背上的手臂。他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和刺眼的阳光，“也许我们还会聊起纽约大战，和恶心的外星虫子。”
“我会嘲笑你肌肉松弛，屁股也没有那样翘了。”
“你会变得更瘦，眼窝陷下去，颧骨突出，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那时候，你会把胡子剃掉么？认真的说，现在这个形状，如果换成花白的胡子，应该并不会很好看。”
“唔……应该不会，这是Tony·Stark的标志胡子，我要带进棺材里。”
Steve想了一下就笑出声来，“那太滑稽了，一个留着Tony·Stark胡子的老头子。”
“嘿那时候你也是一个眼花驼背，手抖到拿不稳咖啡壶的布鲁克林老头了，没有资格嘲笑我。”
“我总归是要比你年轻一些的，当你老了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像你现在这样的中年人。”
Tony无奈的叹口气，“好吧，我承认，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那当你变成一个长着老人斑的糟老头子的时候，我岂不是眼花到完全看不清？”
“也许是这样的。”Steve翻过身面对Tony，“但如果你现在起按我说的保持一个健康的生活习惯，我保证几十年后你不会看起来比我老太多。”他伸手摸摸Tony下巴上的胡须，“这家伙也不会显得太丑。”
Tony捉住Steve的手，放到唇边轻啄了一下，然后就握在手里压在自己胸前。“Tony·Stark会是一个帅气的老头子的，不管你承不承认，我有这个自信。”Steve笑着把头埋进Tony怀里，Tony也笑着用另一只手把他金色的头发搞乱，“如果你把健康生活的标准降低一点，我还是可以遵守的，为了几十年后我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清你，而不是通过Friday或者放大镜。”
“不你不会的，Tony·Stark可以做到任何事，除了早睡早起、锻炼身体和戒掉咖啡。”
“你不能这样打击我的积极性亲爱的，对Tony·Stark老头宽容一点吧，他还要陪Steve·Rogers老头几十年呢。”
【3】
约好的三人饭局因为Steve的突然缺席而显得有些尴尬。过大的菜单挡住了那位陌生老人的半张脸，Tony安静的坐着，等Grant有条不紊的为两人点好食物，也完全没有忽略掉那些完全符合他胃口的细节。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总觉得，你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Grant 放下菜单，“No，Tony，我们没见过，我很确定。所以我才想来见下你，在我已经这么老的时候。”
“你认识我？”
“是的，Steve认识你，所以我也知道一些。”
“也对，Steve说，你们是老朋友了。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和别人聊起我。”
“他确实很少和别人提起私事，我想这就是他今天临阵逃脱的原因吧，如果要他和第三个人坐在一起说起你们的故事，他会害羞的。”
Tony由衷的点点头，“Steve确实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一点，大部分人只看到他强壮到可以撕碎木桩。而只有他身边的人才会知道，脱掉制服的Steve是多么有趣。”
“是吗？害羞和固执在你看来竟然是一种有趣的东西吗？”
“当然！我是说，只有他这样才会让我觉得那是有趣的优点。而且不止那些，他有时候还很幼稚。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冷静、严谨、崇高、无私，但还是会因为我吃了最后一个甜甜圈而生气三个小时不理我。”
Grant闻言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对,那真是一个幼稚的人！”
Tony顺手接过侍者递上的餐盘，然后挑眉看向对面的人，他好像笑的太过开心，整个人倒在椅子里，一手抚在胸前，似乎是开心的泪水挂在睫毛上，又不禁重负掉在长出老人斑的皮肤上。Tony一瞬间竟不知道自己眼前的是这个年迈的老人，还是那个临阵退缩的青年。
他好像在犹疑中找到了一丝不可能的肯定。有很多想说的，想问的冲到舌尖，顶到上膛，可Tony没能吐出一个音节。他把所有的想法和感触都和视线隔离开，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老人在笑。直到过了好一会，老人的笑声减弱，Tony胸腔里用力跳动的心脏才终于给了他开口的力气。他听见自己叹息似的声音问道：“你还好吗？”
“是的，Tony。”老人略显浑浊的眼睛还带着些水润，他止住了笑看着Tony，“我看起来很好，不是吗，应该算是一个身体健康而且还不太丑的老头子。”
Tony摇摇头，他试着放松眉头，翘起嘴角，双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摩挲了两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你比你自己认为的要好看很多。”Tony直直的看着对面的老人，眼中是遮盖不住的感情，然后突然开口说道，“你说的对，我们从来没见过。”
Grant似乎略微一惊，很快又恢复了微笑，湖水一样静谧又包容的眼神注视着Tony。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但是，我知道你是谁。你不用想乱七八糟的借口来隐瞒，我不可能认错。”
“别说出来Tony，don`t。”
“理由。你必须给我一个你这个样子，或者我们这个样子的理由。”Tony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老人却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我只是来和你见一面，在这顿饭之后就会离开，回到我来时的地方。”
“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来见我，却不让我知道是因为什么。”Tony Stark仍在尽力控制着不让什么液体涌出眼眶。“我告诉过你的，时间会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人，有一天我们都会老，但是你不能这样自己偷跑。”
“说这话时你已经是个中年人了，而我还只是三十岁的样子。”
“我知道也许我看不到你老了之后的样子。就算我老到长出花白的胡子，直到闭上眼离开，也不会看到我的帅小伙子变成一个好看的老头。”
“所以我回来了，Tony，我老了。”
【END】
